「网大一姐」的所有故事,都从椰汁女郎最先
2021-07-12 

椰汁广告里扭出奇异造型的妖冶女郎、《余罪》里性感的毒枭“大嫂”、网络大影戏行业中的“断层一姐”,对31岁的徐冬冬来说,在娱乐圈行走,标签比名字更主要。你甚至无需知道她的名字,也不用太熟悉她的长相,只要提到身上的标签,她的形象、定位和蹊径就一目了然了——一种混杂着草根、庸俗、艳丽、笑剧式的生命力,与她的方脸和身体一起,成了最耀眼的符号。去年年底,她主演的网络大影戏延续三部门账票房过万万。《2020网络影戏演员商业价值榜》里她排第二名,且是TOP10里的唯一女性。

2021年6月,《贵圈》采访徐冬冬这天,她刚刚给椰树品牌拍摄完短视频广告。碰头之前,我们料想过关于她的故事——徐冬冬会是“柳岩”或者“舒淇”的翻版吗?初期由于一个符号在娱乐圈驻足,但它既带来利益又带来羞耻与危险;然后是起劲地与这个符号格斗,包罗着“把脱掉的衣服再一件件穿上”般的咬牙切齿。这些故事里都有强烈的爱与痛,是媒体热爱的故事。

但徐冬冬都没有。

在豆瓣影戏上,2007年迄今,算上跑龙套,徐冬冬出演过64部影视剧。这些作品的评分,6分以上的6部,最高的是网剧《余罪》第一季,8.4分;3分以下的13部。有网友说她是“烂片女王”,不仅由于她的作品口碑低,更由于她连续地奋斗在制造烂片的一线——2021年,她的待播作品有11部。

她对来自网友的评价漫不全心。对于成为怎样级其余演员、成为什么样的明星、能对民众举行哪些表达,徐冬冬一概没什么设计。或者说,作为女性,她也不是那种心里有一面鼓,时常在心里敲出“非云云不能”的人。她没有远大理想,没有过多的敏感,也没有容易被危险的自尊。

“我不是这个类型,我就想赚更多的钱。”她的目的简朴明确,捉住能维持生计的器械,别掉下去,能往上走就往上走。

椰树是她被民众关注的起点。对这个极具特色的国民品牌,徐冬冬有着质朴的谢谢,谢谢他们没有“瞧不起”自己,谢谢他们给了一个“尊重我的价钱”。性感,是途中的一条蹊径,有了它,才有了事情。拍网剧,是能让事情变得更多的时机。网友对她的挖苦,她照单全收,甚至以为他们很有才。有时机的话,她想转型做脱口秀演员或笑剧演员,但行或不行都没关系,不委屈。

“横竖最后目的也不是做这行。”她的目的是“做狗的、猫的用品”。那是她期待中的生涯,有一间大屋子,有院子,养很多多少落难狗,要开连锁网店,卖宠物用品。固然,娱乐圈照样要待下去,由于“我要给自己的店代言”。

没有不平要控诉,没有野心要张扬。她需要捉住眼下在娱乐圈的时机,多赚一些钱,然后去红尘中过世俗的生涯。她甚至有点迟疑地问:“会不会以为我是一个稀奇不起劲的艺人?”

她从来不试图攀缘那座“天梯”,也没想过磨练演技,去往更大的舞台——即便现在她已经是业界公认“网大一姐”,在这个领域拥有比其他偕行多得多的选择余地。但你又很难称她为“现实主义者”,由于即便她以挣钱为目的,也缺乏过于精明醒目的气质,没有那种与时代浪潮共舞的游刃有余——事实上,无论是理想主义照样现实主义,但凡泛起“主义”这两个字,便与她难以兼容。

她只是这个行业里,一个较为幸运的打工人。

以下是徐冬冬的口述。

1

我今天给椰树的产物拍了一个短视频。我们互助10年了,这在业内并不常见。

2011年,椰树团体设计找一个代言人。那时我21岁,是个小模特,没什么着名度。他们找到我,问:你对我们椰树团体有什么样的感想?我说我从小喝到大——嗯,这句话是我说的。他们说,这话很好,代表我们一代人的传承。

那时我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示意,直到配上图片后,感受会有一点谁人。

那时刻我的代言费,扣除给广告公司的部门,得手上是2500元左右。厥后他们一直用这句话,也就因此一直用我——若是不用我,他们以为有点说不外去。这些年的互助,代言费也会随着市场价调整。我挺谢谢他们的,这10年来没有看低我,也没因此压低我的价钱。

那时刻我也签了经纪公司,形象是傻大妞、小傻子。我以前什么蹊径都走过,跑龙套,一直地见组,一直也没什么转机。

有次我去一个公寓见组,内里险些每个房间就是一个剧组。跑剧组的人都有过同样的履历:这边给了资料,去见另外一个组,回来就看到资料全在脚底下。那时我还特意找了找自己的,由于对方刚见我时态度还挺好的,可能会纷歧样。效果,我的资料也在人家脚底下。

那时刻我太“新”了,人也很胖。有人对我说,“你脸都这么大了,还敢来见组?”“这是找玉人的角色,基本就不适合你。”另有人就“走走走”这样打发我。不尊重,真的是不尊重。

厥后突然有同伙提醒我,你另有一点点身体,既然减不下来肥,就凹性感造型试试。那时刻我也许140斤,原本就有胸,这么胖,胸一定是大的。果真,有人在网上看到了我的照片,打电话到公司来问,说有个性感的角色,演个前台小姐。你看,有了性感之后,有人来找我去试镜了,变被动为自动了一点点。

固然,这是我给自己打造的形象。那时刻我没饭碗,只能这样,效果形成了一个牢靠模式。谁能想到,现在我想抛去这个标签都难,我想跳到其余类型,效果找我的全是性感妖艳。

同伙们让我多看斯嘉丽·约翰逊的戏,多学习她。她们说斯嘉丽和我一样,也是头有点大,胸很大,个子没有很高。她演的《婚姻故事》我看了,是她甩掉所有商业利益演的一部影戏。我以为她在内里完全没有性感,是很走心的。

我演戏也要起劲走心,但有的时刻,真哭不出来。我哭戏挺好,再不行我也不用滴眼药水,就盯住一个地方,眼睛不动,眼泪就流下来了。

从跑龙套到现在,我介入过的戏都算上,猫眼上显示79部了。(演戏)这个事我以为我干得还行。

2016年网剧《余罪》播出,我在内里饰演大嫂。那时拍的时刻,我什么都没想,就以为有戏拍就好。真没想到点击量能好几十个亿,我那时刻都懵了。这是我事业一个小小的起步,《余罪》最先,有一些网友和导演熟悉我了。

也是由于《余罪》,王晶导演注重到我。他找我去演了《追龙》,以为我很适合内里一个角色的大嫂范儿——没想到,现在“大嫂”成了我的新标签。

去大剧组演配角,我主要得不行。《追龙》里,我跟甄子丹先生说,“老老先生,你真的是我应该学习的楷模”,稀奇生硬。跟华哥(刘德华)对戏,有一场他让我接住他的枪,我怎么也接不住。那时就以为完了,大腕给我戏,我都接不住,好好的时机都没有了。

2

某些方面,我挺认同王晶导演的头脑。他会抓一些商业的点,以为有一些器械是人人爱看的,谁人主题就要抓准。好比,他监制了一部我主演的影戏《大嫂》——一最先名字不叫这个,在《余罪》火了之后,就改了这个名字——它也没有侵占别人的版权。

若是我是制片人,我一定也会这样。要知道观众喜欢什么,由于我做的这个事,追求的是商业——这是一份我的事情,而不是我的艺术。我们跟社会上其他人的事情领域差异,但实在人人都一样,在差其余地方上班而已。

这几年我拍了一些网络影戏,节奏很快,有时一个月两部戏。甚至更快,只要你想,一个月拍三部、一年拍35部都可以。有人以为网络影戏对照低端,但我以为无所谓。你在任何领域有事情、有生计,回家过年的时刻,感受自己腰杆很直就行。

是网络影戏给了我另外一碗饭——若是只拍院线影戏,天天在家里等着拍大戏,时间长了,只有苦闷和不自信,由于缺少实践的时机。

为了生涯,我得去拍戏,不想让自己太被动。有的人确实会憋着,一直等,这也没什么错。由于他没准能够等来一个更有质感的器械;也有人以为要削减曝光消耗,有神秘感。但我不是这个类型,我就想赚更多的钱。

我会挑一些差其余角色,若是某个题材有商业属性,能给片方赚钱,不管它后面会不会被骂,我都市去演,而且全力以赴地配合这个事。

另一方面,网大也让我有时机在实践中深造。只要去了片场,最少有一份清闲感,有一点自信,有学习的时机——哪怕是一次坏的时机,或者是一次不开心的时机。

我的下一部戏是演一名潜水教练,是个对照少需要展示性感的角色。他们已经不找我展示(性感)了。有新人在展示,她们更年轻,更有精神生气,身体比我更好。

现在看来,反而是在网络影戏里,我能演的角色类型对照多,17岁的角色也有人来找我,没有限制。以是,虽然节奏快,有的戏没营养,但最少磨炼了我饰演差异角色的能力。在电视剧领域,没人找我演其他的类型,都是性感的,完全定型了。院线影戏里,我也是饰演一些配角,花瓶偏多,造型也一直都是性感的,必须要性感。

通过网络大影戏,若是院线导演和电视剧导演能看到我(的其他特质),就能让我演更重的角色。当人们都注重到这个市场的时刻,我的时机也就来了。不外,和院线影戏比起来,照样网络影戏给的钱多。至于选哪个,谁有诚意我跟谁玩。

3

《余罪》播之前的五六年,我经常由于兜里没钱,不敢回家过年。总以为自己过了18岁以后,要给家里拿点钱——人家孩子都拿了,或者找个好老公,我啥也没有,欠美意思回去。我要体面,还得骗我妈说:我已经进剧组了。

有一年由于拍戏要留在剧组过年。那部戏叫《林师傅在首尔》,我在内里演小服务员。那次,剧组很多多少演员聚在一起,磕着瓜子看电视,沉闷得不行。我站起来说了一句:“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。”那时,俞白眉导演也在场,他说,“我真想把你这个写成个笑剧。我们都以为很压制,我都不知道你喜悦什么。”但我是真以为开心,不用回家过年,还能有活儿干。

现在我在北京有了自己的家。屋子不算稀奇好,100多平米,刚买的,还没装修呢。我也就是这两年才赚了一点钱,照样贷款。

我爸妈在老家生涯。我一给我妈打电话,她就一定会把声音加大,在那里问:“跟哪个大咖演戏啊?”一定要把“大咖”俩字说得很高声。又说:“谁,刘德华?甄子丹?再说一句谁?”她一定要喊出来。我原本很生气,但厥后以为尊长有这样的兴趣,就随她去吧。

在这个圈子里,我一定被人小看过,不外我不是很在意。我情绪不太稳固,不是泉源于被人倾轧、被人看不起,而是泉源于赚若干钱,有没有钱,有没有房,有没有对家人好,家人身体健不康健。我很在意这些。

这十年里我一直想过要转行。我想做搞笑博主,在生涯中找一些能够治愈自己的方式。若是能在网络上去倾吐、挖苦,或者跟网友互动,也是一种解压的方式。或者转型当脱口秀演员,去争执,加入《奇葩说》也行。

我的最终目的是做宠物用品——我养了三只狗,一只猫。我已经开了小店,卖猫砂、狗粮。第一波网店热潮的时刻我还太年轻,没遇上,现在又来了短视频和直播时代,我需要去学习。这一段我要是再赶不上,就又错过一个时代。固然照样会跟艺人行业有所连系,我要自己给自己的店代言。

我想做一个富一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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